第(3/3)页 张震扶着生锈的栏杆,工作服被风鼓成猎猎战旗,脚下的船身每一次摇晃都像踩在悬空的钢丝上。 远处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将船头几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宛如一群蛰伏的巨兽。 "这边!"对虾的呼喊穿透风声,他的安全帽歪扣在头上,工装裤被浪花打湿大半,挥舞的手臂像根倔强的桅杆。 张震踩上晃晃悠悠的踏板时,掌心沁出的冷汗几乎要握不住冰凉的铁索。 船头的船老大裹着油渍斑斑的棉袄,裂开缺了颗门牙的嘴憨笑,可那浑浊的眼睛却在月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这位就是贵客!" 对虾的声音里带着讨好,他侧身让出位置时,后腰别着的对讲机硌得张震手臂发麻。 船老大粗糙的手掌在围裙上蹭了蹭,伸手要握却又半途缩了回去,喉结滚动着挤出句。 "您受累上船!" 随着船老大一声吆喝,引擎轰鸣声撕裂寂静。 船舱里钻出个精瘦的小伙子,发梢还沾着木屑,利落地转动舵轮。 螺旋桨搅动海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浪花翻涌着拍向船尾,在海面犁出一道泛着磷光的白痕。 张震借着船头的灯光扫视四周:对虾的两个手下倚着救生圈,指节发白地攥着麻绳;船老大的另一个儿子蹲在舱口,摆弄鱼叉的动作带着刻意的随意。 "船老大,从这儿到不冻港,得多久?" 张震的声音混着引擎震动,他弯腰检查船锚时,余光瞥见船老大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攥紧。 对方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哈欠打到一半僵在脸上:“三千多海里,怎么也得十天。" "十天的口粮......" 张震直起身,指腹摩挲着船舷上新鲜的修补痕迹,”总不能光靠捕鱼填肚子吧?" 话音未落,船老大的笑容瞬间凝固,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