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梦醒-《被献祭后她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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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菱是如此的眼熟,  就是他今日腰间所系的那条。

    除此外,她丹田处有一朵蓝色的草叶图腾。

    指尖划过脉搏,  拂过香烟弥漫,  云雨覆巫山,坠入了泥潭又飞向了云端。

    充斥着邪恶,丰满了欲/望,  极致地释放。

    “大人……”声音乖顺又娇柔。

    撑着头的容远突然睁开了眼,  他那双向来清澄的双眼蒙了一层迷雾,颈项有些微红,  甚至蒙了一层汗。

    他用了片刻时间才确定自己是在书房,  这里除了自己外这里空无一人,  只有略显凌乱的棋盘。

    而他此刻并没有去理棋盘,还是一个缩地术,跨进了净室,一手撑着台面,他低着头,  几缕额发垂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  耳边一遍遍环绕着那缠绵悱恻的声音。

    “大人……”

    “大人……”

    他仰头闷哼了一声,  看着房梁目光中带着几分微不足道的快意,更多的是迷茫。

    有的人可能会混淆梦境和现实,  但他不会。

    虽然荒诞,  但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那不像是一个梦境,  而更像……

    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段被尘封的回忆。

    他用无根水不紧不慢地冲洗着手,  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

    天婴睁开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睡着,  她头有些疼,依稀记得容远来过。

    又问了她那个问题,她已经答累了。

    她以为自己不屑跟他撒谎,但她最终不想说出自己前世那段不堪的经历。

    况且她觉得告诉容远自己是他的外室,比告诉容远自己是他的宠物更加荒唐。

    至少现在的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些过去就像黄粱一梦,很痛很荒唐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信的梦。

    她是被吵醒的,院子来了两位宫娥,还有在她床前把脉的医修。

    这意味着青风不会再来,也意味着容远不再允许她任性。

    她想起昨日的容远,还有一些后怕。

    她捧起宫娥递过来的药,咕嘟咕嘟仰头喝了下去。

    药很苦,但她从来没有矫情的资格。

    医修对了做了一些嘱咐,她也昏昏然地应付了过去,然后昏昏然睡了过去。

    *

    寒潭之中,无根水如瀑布一般从天上倾泻而下,冲刷在青风的头上。

    他闭着眼,眉头却紧紧皱着,形成了一个“川”字。

    瀑布溅起的水雾之中苏眉摇着扇子走到了寒潭边上,看着瀑布下的青风叹了口气,“八个时辰了。你的心怎么一点也没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青风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苏眉拿他无法,自己站着也累于是唤出来一根藤条,自己悠然侧卧在上面。

    “我就这么看着你,看你自在不自在?”

    过了许久,青风终于开口,“我相信她是重生的。”

    苏眉:“……”然后他挑了挑眉,吐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念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大人让你过来冲水了。”

    青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苏眉:“好好好,就算她是重生的,然后呢?你为什么突然想不通了?”

    其实青风也不知道他想不通什么,想了想去只找到了一个答案:“不想逼死她两次。”

    苏眉叹了口气,只说了四个字:“大道无情。”

    容远说过,如果要是牺牲一百人的命能够救一万人,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这一百人。

    他们信容远,也就信他的“道”。

    他以为青风比自己心硬一些,现在想来,他终归还是年轻了。

    苏眉比青风年长,终觉有些不忍,道:“星辰公主那边的事大人让我交给你。”

    青风依然闭着双目,没有任何反应。

    苏眉:“你不是一直羡慕我这差事吗?星辰公主血脉高贵的仙族,你终于不用去闻你讨厌的妖气了。”

    见青风还是沉默,苏眉补了一句,“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咱们没有时间任性。”

    青风这才在流水中睁开了眼睛,向岸边走来。

    他精瘦的上身被冲得又红又紫,但是他全然不觉,只道:“那兔子脑子不好用,自我感觉又良好,你别让她往烛比和饕餮那里送,到时候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苏眉从藤条上下来,“大人并没有将监视她的任务交给我。”

    青风愕然:“什么?”

    苏眉拍了拍他通红的肩膀,“你都如愿以偿了,就别操心别人了,把自己的事办好。”

    “马上九重天百年一度的蟠桃宴要开始了,由星辰公主主持,而盛宴之前要祭天大典,你正好以此为由去再做做星辰公主的工作。”

    “蟠桃宴……好。”

    *

    飞星殿前不似往日那般富丽堂皇,但是却仍然被星辰公主布置得雅致清幽,还没有靠近就闻到淡淡的香味,园林假山别具一格。

    比那兔子窝不知道强了多少。

    青风这么想。

    他以孤神殿神官的名义来与星辰公主对接蟠桃宴的事宜,被几位宫娥恭敬地迎进去。

    星辰公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如他第一次见一般娴静又优雅,只是在看着自己的一瞬间,显出了几分失落。

    青风知道,她失落因为来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神君。

    但青风不知道,她为什么以为神君会为了这种事亲自来?

    她垂下了眼,客气地迎青风进去,整个人如弱柳扶风,羸弱无比。

    她一举一动都讲究优雅,看得人赏心悦目。

    青风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让他想起了那只兔子,不知兔子病好些了吗?

    青风几次暗示星辰公主以她之名凝聚逃亡在外的仙族,她却屡屡避开,看得出她此时完全沉溺于这场华丽的宴会。

    他又想起了兔子,蟠桃宴,如果让她遇到烛比……

    他漫不经心地翻著名牌,翻到后宫名牌的时候星辰有些诧异,“青风大人?这些是后宫的名册。”

    青风故作轻松地问:“怎么?后宫名册我不能看?有什么不便吗?”

    他这么一问星辰反而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失礼了,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原来苏眉大人从来不……”

    青风:“哦,他啊,我比他心细一些。”

    星辰:“……”她有好教养,实在说不出怎么看青风都不像比苏眉细心这种话。

    青风翻着翻着,目光一凝,看到了天婴的帖子。

    “这蟠桃宴什么时候谁都能去了?”

    星辰有些愕然,“自然不是谁都能去。”

    青风:“怎么后宫都有那么多人?蟠桃很多吗?”

    星辰脸色有些悻悻然,“大王后宫规模逐年增加,我也没办法,这些都是大王看重的小妖,我若不邀请,怕大王怪罪……”说完她眼眶含泪,好不可怜。

    青风只是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将写着天婴名字的信函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趁星辰不注意时,在掌中烧得粉碎。

    随后他说了一下祭祀需要的器物,便腾云离开。

    不久双面妖来了这里,一封一封检查着邀请函。

    看到最后,他将笑眯眯的脸转了过去,露出凶神恶煞地那张,沉着嗓子,“公主大人,小的记得曾经嘱咐过,一定要将天婴那位兔妖安排上去,怎么?公主是觉得本官人微言轻,说话做不得数是吧。”

    “怎么可能?我明明让宫娥写了。”她一张张翻找,却没有找到。

    “那你觉得是本官故意烧了为难你?”

    星辰垂泪,“星辰不敢。”

    星辰在双面妖的逼视下,一笔一画地重新写了天婴的请柬。

    双面妖走后不断抹着眼泪,想当年她多么风光无限,现在居然要看一只妖的脸色。

    *

    天婴的风寒好些,烧退了下去,眼看就到了蟠桃会。

    她也没想到她居然也能收到请柬。

    蟠桃会!

    前世她从来没有机会参加过,现在想来可能是容远觉得蟠桃给她吃了浪费,也可能是她身份着实轮不到被邀请,没想到今生给轮上了。

    双面妖亲自来送的帖子,看她喜笑颜开的模样双面妖也笑眯眯地,他向来眼毒,一看就觉得这小妖前途不可限量。

    天婴:“我能分得到蟠桃吗?”

    双面妖:“那是当然。”

    天婴又问:“是不是很多大人都会来?”

    双面妖一愣,掐着兰花指责备道:“你眼中只要有大王就可以了,想着其他什么大人?”

    这些妖女就是一个个风骚惯了,让他不省心。

    偏偏不骚的饕餮又不喜欢。

    双面妖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后,便离去了。

    天婴看着挂在那里青风送来的那件衣服,心中起了逆反心,青风那个恶贼,居然拿这裙子羞辱她后还想小气地拿回去!

    关键是这裙子怪好看的。

    她虽然在人间长大,但是她毕竟是妖,也很仰慕那些风情万种的狐狸精,露露胳膊,露露腿。

    但是容远很反感她这样,每次她穿清凉点,容远虽然不说什么,但是脸都会冷冰冰的,可能觉得她不检点吧。

    为了投其所好,她也学着星辰公主那样穿得端庄娴熟,封得严严实实。

    她将那裙子套在身上,在镜子前前前后后照了也就一百遍吧。

    若隐若现看得到她的曲线。

    她觉得很好,她很满意。

    这种心情宛如成长期的叛逆,带着一点忐忑,但是更多的是刺激和欣喜。

    *

    天婴到了后宫后,没想过要搞好邻里关系,也没有想过拉帮结派。

    就一直在自己院子里躺平着啃萝卜,她想了想自己不是不知进取,是因为她和这些后宫佳丽拿的话本子不一样,她们是后宫本子,而自己呢则是逐鹿天下的本子。

    如果真能提前结束饕餮统治,那时候邻居们提前下岗,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先说一声抱歉了。

    这次参加蟠桃宴的佳丽多是饕餮宠爱的狐妖和蛇妖,一个个千娇百媚,婀娜风骚。

    她们汇聚在一起,那叫一个妖气冲天。

    这滚滚的妖气一直到了孤神殿前。

    天婴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而大多妖女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们很喜欢亵渎圣洁的事物,看到这大殿和孤神像,一个个笑得更妖媚,更加张狂。

    一阵阵娇笑,在周边回荡,让同为妖精的天婴都觉得心慌意乱,格外渗人。

    孤神殿中发出了阵阵梵音,像一阵阵音波直击大脑,这些故意发出笑声妖女们捂着头,扭动着身体,最后渐渐安静下来,敬畏地向神殿的方向看去,然后心悦诚服地跪拜下来。

    不仅妖女,其余本是带着挑衅心的妖魔们,也都此起彼伏向孤神殿方向跪拜。

    天婴知道,是容远。

    果然,一个倾长的身姿从大殿的正门走出,他周身雪白宛如不染一粒尘埃。

    容远爱白,但是极少穿纯白,除非极为正式和重要的场合。

    如今这个场合对容远来说必然谈不上重要,但是算得上正式。

    天婴知道这套白服总共有十二层,每一层都是不同的质地,不同的暗纹,这样才能显示出它的庄重和正式。

    容远穿起来举重若轻,可是天婴当时抱着这十二层华服,一步都走不动。

    他步伐很沉静而从容,白袍折射着被妖云所盖微弱的阳光,反射着低调的哑光,却让人觉得耀目无比。

    绝对的庄重,绝对的圣洁,不可亵渎,不可侵犯。

    即便是想染指他的女妖,在看到他的一刻也会自惭形秽。

    这便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容远。

    天婴想,如果当年她第一次看到容远是在神殿而不是在酒宴,不是那谈笑风生,带着三分风流的容远,而是现在这个像神像的大祭司,她必然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向他示好。

    他慢慢走出神殿,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白衣的苏眉和青风。

    苏眉的白袍相比容远的庄重更显了几分飘逸,而青风的白袍更有他儒将的风采。

    这是天婴难得地觉得这是两人难得跟“神官”二字挨得上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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