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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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文仙芝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有些堵塞,连头脑也有些晕沉沉的。

    这时,车帘子被掀开,从马车里钻出一个人,天色暗淡,借着雪花的光晕,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穿着一件紫金蟒袍,系着玉带,剑眉薄唇,一双眼眸似带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令人不可逼视的锐气,像一柄未开锋的剑。

    沈傲从车辕处下来,不禁伸了个懒腰,手里竟是拿着一柄纸扇,纸扇合拢到了一处,朝着这漫天的白雪点了点,不禁笑起来,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沈傲的笑容实在是魅力十足,既不张扬,又不拘谨,如发自内心;菱角分明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如沐春风。

    “好一个瑞雪,果然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他的眼眸阖成一线,整个人像是踏青的士子,良辰美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之中,脸上带着些许晕红,焕发出内心的喜悦,笑看这雪花飘落,遮盖住大地的丑陋。

    文仙芝心里不禁大怒,想,他倒是清闲自在,倒是让本督来这里陪他受罪。

    “江山如画,北国的风光,今日尽收本王的眼底了,如此好雪,岂可糟践?来人,拿笔墨来,本王要作一幅雪景图。”

    沈傲的这一句话让文仙芝的心沉到了谷底,一幅画就算是一个时辰也未必能打好底色,作好布局,他自感自己已经支持不住,多半是受了风寒,再站几个时辰,这条老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文仙芝咬了咬牙,道:“殿下,天寒地冻,只怕会冻坏了身子,倒不如先进了城,再徐徐下笔。”

    沈傲拍打着扇骨瞥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文仙芝苦笑,不得不行礼道:“下官太原大都督文仙芝。”

    “哦。”沈傲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道:“原来你就是文仙芝。”

    沈傲什么都不说了,因为这时候真有人从后面的堆放行礼的马车里拿来了笔墨,居然还有人提着一方长案来,笔是泸州的狼毫,纸是宣州的精纸,砚台古色古香,连那笔架子也都像是古物。一个校尉撑了油伞过来,另一个校尉铺了纸,小心地磨墨,还有人打起了火把,就在这漫漫的雪夜,沈傲已经伸手要去抓笔了。

    文仙芝哪里支持得住?他整个人几乎已经被雪花覆盖,浑身冰凉得一点知觉都没有,麻木地道:“殿下若是着了寒,下官该如何交代?还是请殿下撤了这笔墨,先入城再做计较。”

    文仙芝的语气更加恭顺了几分,心里叫苦不迭,只恨不得这祸害立即插上翅膀飞入城去,省得让自己陪着他受罪。

    沈傲抓了笔,一手抓着握笔的袖摆,优雅地蘸了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只怕是文都督怕自己着了风寒吧?”

    文仙芝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生怕沈傲点了一点墨上去。须知作画之人只要落了笔就很难收手,无他,全身心已经扑到了画里去了。可是这一画,天知道要多少时辰,若是他兴致盎然,便是画到明日天光也有可能,平西王已经加了一件披风和蓑衣,头上又顶着油伞,年纪又轻,支持个一夜没有问题。可是他已经年过古稀,整个人都要冻僵了,若是真要到熬到天光,倒不如杀了他?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文仙芝只想及早脱身,因此道:“殿下说的不错,下官确实染了风寒,请殿下体恤,这就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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