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老天爷,你这是造孽啊!-《九世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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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夜寒无奈地扶着她坐稳,“不就是围观嘛,咱们又不丑,怕什么?”
阮青枝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可是那样就没有办法好好玩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只是围观而已?凌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还有后招!咱们住在这里不走,那不是等着麻烦找上门来吗?”
夜寒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助她坐稳,叹道:“你也知道他一定会有后招。咱们若走了,焉知他不会对来归客栈中的无辜之人下手!”
阮青枝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
夜寒见她气鼓鼓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么着急忙慌要搬走,莫非是怕他?”
“谁怕……”阮青枝本能地要反驳,之后又忿忿地咽下了话头,嗔怪道:“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夜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阮青枝见状扁了扁嘴,有些郁闷:“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有你的打算,只是不屑于跟我说,是不是?”
“我哪敢!”夜寒慌忙否认,又解释道:“不是不屑,是目前我也不知道老四的后招是什么,所以不太好向你解释。”
阮青枝认真地看着他:“那你就该向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觉得不能走?”
夜寒闭目叹息,良久才道:“因为,睿王凌霄为人阴狠,手段之歹毒恐怕要超出你的想象。此刻我担心的是,咱们若走了,整个阳城都未必能招架得住他的怒火。”
阮青枝的脸色变了。
“他,会将怒火发泄在无辜百姓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
夜寒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地道:“三年前父皇曾命他到西北随我参赞军务,我们发现一个村子与敌国往来密切,知道其中必有奸细。但那个村子里的人十分团结,将士们审了一夜仍然不得要领。最后老四瞒着我,下令将村中男女老少统统杀尽,一个不留。”
阮青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吓得打了个寒颤。
夜寒忙重新将她扶稳,继续道:“还不止如此。事后,他又写奏章传回上京,说西北边境村村通敌、百姓不服教化,当尽数诛杀。”
阮青枝从未听过这种事,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瞪大了眼睛只顾发愣。
夜寒紧紧攥住她的两只手,嘲讽地笑了一下:“后来,我收到了父皇传来的命令——他命我将边境附近随水草迁徙的牧民尽数杀掉,以防不测!”
“他们是疯了吗?!”阮青枝焦躁地坐直了身子,“为了一两个可能存在的奸细,他们就要杀掉成百上千甚至更多的无辜百姓?”
夜寒看着她的眼睛,长声叹息:“青枝,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阮青枝觉得他这句话说得不对。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但人终究是人。怎么会有人把无辜百姓看作牛羊,不问是非黑白随意屠杀呢?
凌霄是那样,皇帝也是那样!难道为人君者,都是……
阮青枝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乱,慌忙摇头甩开了这个想法,急急道:“你不要吓我,阳城的事毕竟跟西北边境上的并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夜寒耐心地解释道,“他是一定要杀掉咱们两个的。咱们离开了来归客栈,他会觉得客栈包庇了咱们、整个阳城都包庇了咱们。虽然他不能屠城,但你知道,对一城的百姓而言,得罪一位王爷并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咱们离开阳城呢?”阮青枝追问。
夜寒不假思索道:“咱们逃去哪儿,哪儿就是第二座阳城。咱们逃得越远,被睿王记恨的地方就越多。”
这一次阮青枝无言以对了。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事情还真就像夜寒说的那样,除了留在这儿等着正面对敌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也太憋屈了吧?阮青枝越想越气。
夜寒见状忙又拉住她安慰:“你也不必太担忧。我已安排人在城门和城中各处探听消息,只要他的报复手段不算太狠,咱们就悄悄离开阳城。”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阮青枝想了一想,低声嘀咕道:“真是有病,自己哪哪都不行,只会拿老百姓立威、拿老百姓出气!可怜天下百姓还当他是个好王爷、指望着他将来能做个明君呢!”
“所以说,百姓也很好骗。”夜寒笑道。
阮青枝瞪大眼睛瞅着他:“将来你当了皇帝,不会也是这样吧?”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之无理取闹。夜寒也并不回答,只眯起眼睛看着她:“我觉得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迟迟不肯从我身上下去,莫非……”
阮青枝愣了愣神,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对不住哦,我一时气愤就给忘了……你的腰还好吧?”
夜寒看着这个迷糊的丫头,觉得她即使尴尬也尴尬得坦坦荡荡,倒显得心猿意马的他有些过于不纯洁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脸红,掩饰地咳了一声:“本王的腰没有问题。只是,你还是尽快下去的好。”
“哦。”阮青枝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果然慢慢地蹭了下去。
蹭了下去。
夜寒很抓狂:“这都是谁教你的!你当本王的腰是床沿吗你就蹭?你就不能规矩一点!”
阮青枝被他给吼急了,当场吼了回去:“你凶什么凶!我又没用力!我还没说你硌着我了呢你就吼我!我就知道你嫌我烦呢!你也跟楚维扬一样,觉得女人又磨叽又麻烦又不懂事,是不是?”
“不是……”夜寒百口莫辩,也不敢辩,只得咬牙切齿道:“你回你的房间去!不许再胡闹!”
“我偏不!”阮青枝不服,又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你烦我也没用,我就偏不走!”
夜寒哀嚎一声,翻身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儿裹了起来:“求你了,让我缓缓行不行?”
阮青枝被他哀求的语气吓得一愣:“怎么了啊?你病了?”
“是,我病了!”夜寒抱着枕头闷闷地道:“你离我远点我就好了!你再不走我要咬人了!”
阮青枝站在床边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顿悟,红着脸蹬蹬蹬跑了出去。
身后是夜寒的闷声哀嚎:“老天爷,你这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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