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异象-《九世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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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青枝摇头,笑道:“我也就藏了那么点儿本事,你就别打趣我了!老夫人又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书呆子,我送画做什么?”

    阮碧筠似乎有些失落,顿了一顿又笑问:“那你到底是送的什么嘛!就别卖关子了,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好不好?”

    阮青枝骄傲地一甩袖子,向她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我送给祖母的,偏不给你看!”

    说罢,她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只极精致的盒子来,躬身行礼奉上。

    “这是什么呀?”老夫人笑眯眯接了过去,就要打开。

    阮青枝伸手按住,撒娇道:“我送给祖母的东西保密!所以祖母可不可以答应我,等寿宴结束之后再打开?”

    “哟,还卖关子呐?”老夫人又笑了,旁边众人忙也跟着凑趣,都说阮青枝太欺负她们这些“外人”了。

    阮青枝只好继续撒娇,硬说提前打开就失去了一大半的意义,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了。

    于是老夫人立刻就把盒子交给小梅去收着了,谁要看也不给。

    不为旁的,实在是阮青枝的礼物太让她期待了。

    这些日子阮青枝虽然不常到春晖院来,但日常的好东西可没少往这儿送。什么安神助眠的枕头、治腿疼的膏药、暖胃的粥……样样都是好的,今日送来的寿礼当然也错不了。

    于是任凭阮碧筠撒娇撒痴好话说尽,那盒子里的东西始终没能看上一眼。

    礼物这东西本来就没道理当众拆看的,再闹下去就显得太不懂事了,她只能作罢。

    之后众人无非聚在一处说说笑笑,气氛渐渐地好了起来。那道刺目的白虹仍旧挂在天上,大家都尽量地不去看它,也就罢了。

    时近中午,外头宾客果然来了很多。

    阮文忠在朝中的人缘原本算不上好,除了几个在政务上有往来不得不交好的尚书侍郎之外,其余人都在可来可不来之间。

    因此,当阮文忠意识到来的人比意料之中多了两倍不止、送的寿礼也比他原本相想象的更加丰厚的时候,他是懵了一会儿的。

    后来转念一想,他很快又明白了:他的女儿已经满十四岁了嘛!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就是王妃了,当然要趁今年好好巴结一下!

    想到此处阮文忠心下得意,在人群中愈显得意气风发,丧妻之痛彻底丢到了脑后。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怎么宾客迎到花厅之后,谈论的话题总离不了那个“栖梧老怪”?

    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当然知道“栖梧老怪”就是他那个孽障大女儿,也知道栖梧老怪在宫里的菊花宴上大出风头,但是……

    不至于就比一个天定凤命更重要了吧?

    阮文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只是因为丧妻而错过了一场菊花宴,怎么感觉现在满上京的人说话他都插不上嘴了?

    倘若话题是别的也就罢了,最可笑的是,人家议论的是他的女儿。

    带着崇敬甚至是有些狂热地议论那位“栖梧先生”,津津有味地讨论着昨日菊花宴上的每一个细节。

    从容镇定,惊才绝艳,平易近人,医者仁心……

    一大堆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砸到那个孽障的头上,一整个上午竟没有一个人提起阮二小姐天定凤命的话题。

    怎么,这年头的凤命已经不值钱了吗?就连在谈论她姐姐的时候被顺便提一嘴的价值都没有了?

    阮文忠越想越气,气得跳脚。好心情烟消云散。

    偏还有人不识趣,跑来跟他打听大小姐说亲了没有。

    阮文忠正想说那个孽障怕是没人肯娶,旁边就有人跑来嘲笑刚才那个问话的,说是“栖梧先生”那样的女子,就是嫁到皇家也委屈了,咱们寻常人家就不要肖想了。

    嗯,说这句话的是安国公。

    阮文忠气得想打人,转身便叫福儿:“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

    福儿一脸为难:“老爷,恐怕不行。夜寒今日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正抱着把剑在春晖院门口当门神呢!刚才禄儿去给老夫人送今日的药膳,被他盘问了老半天才得进门!”

    阮文忠闻言顿时气得发昏:“他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寿辰,他挡在门口拦客?进到春晖院的哪个不是一等人家的女眷,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不是,”福儿的脸色更苦了,“老爷,他不拦客,只盘问咱们和菁华院的人。”

    “他……”阮文忠气得在柱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我迟早弄死那个狗奴才!”

    福儿不敢接话,缩缩肩膀退出去,假装帮别的小厮们跑腿去了。

    阮文忠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昏,直疑心自己也要英年早逝随着夫人去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个不识趣的吏部尚书走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阮相,栖梧先生平日里定然送了不少画作给您吧?不知下官有没有眼福……”

    阮文忠气得甩袖子就走,直奔春晖院而去。

    此时的春晖院当然也是热闹非凡。

    女人多的地方,话题无非是丈夫、孩子以及男婚女嫁之类的内宅闲话。

    对阮家而言,二小姐的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其余的孩子都还小,值得一提的只有大小姐阮青枝。

    这个往年一直被忽略的女儿,一夜之间站到了众人瞩目的前沿。

    在场好些夫人小姐都是昨日在菊花宴上看见过的,见了阮青枝倍感亲切。于是这一上午阮青枝就没得过清静,一直有小姑娘围在她身边谈书论画,兴致勃勃。

    旁边的夫人们聊的话题也大半是她,当然重点是她的婚事。家中有儿子的百般夸自家儿子,没儿子的就说自己亲戚家的儿子,那阵势恨不得把全城的适龄公子都拉过来让阮家挑一挑。

    阮碧筠在旁边听得一会儿好笑一会儿生气,有心去打趣她姐姐几句,却连阮青枝身边那个小圈子都挤不进去。

    阮红玉在旁边惊叹道:“二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大姐姐比下去了!”

    阮碧筠咬咬唇角,轻笑:“大姐姐有本事,咱们做妹妹的当然高兴。别的不说,就说你们的婚事吧,有那么个姐姐带着,你们少不得也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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