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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放手吧。”

    沉重的话语从赵烨口中迫不及待地吐出时，三丈远前站在五蕴道崖的青玉纹白衣少年似乎未听见他说什么，挥剑斩落了最后一个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背对着他满身是鲜血逃兵的头颅。

    白衣少年一脚将人头连尸身一踢下悬崖，周身依旧洁白如高山绝雪般，他回首笑问：“怎么了？大哥。”

    赵烨有气无力地道：“我叫你住手的！”

    赵烨也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颤，他想用力可所有的力气都似乎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被抽干。

    白衣少年一脸无辜，他耸肩，想当然道：“我已经停手了啊，你看，我的剑没有动。”

    他的手果然没动，剑就那样垂着，剑尖指地，似乎是刚才联挥了十几剑，用光了历经激战置死地而生后余下的所有力气。剑上的血顺着奇怪的凹槽流汇聚一滴一滴的留在地上，形成一小滩血水，他的剑身依旧白亮如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把剑甚至竟然比以往还要亮许多。

    久经沙场的将士都觉得被鲜血尽染过的兵器总有一种特别的美。

    这是赵烨以前心里同样认为的，可是如今的他再无法做出对不起心中的那一份洁白的事，他攥紧拳头，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过战后不许杀人的。”

    “可是他们不是人啊……”少年阴鸷一笑，道：“逃兵还是人么？不是人了……这可是你教我的。”

    赵烨心中一凛，这的确是他交给这个少年的道理，就在三年前，他看到这个少年一剑将杀害自己全家的敌国士兵割下他的头颅祭拜父母妹妹之后，他便认定这个少年是与他一样的人，给了他剑叫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悉心教导他……

    可是他错了，他们完全就不是同一种人，他是一个将心被染了雪心愿和平的将军，而这个少年则是一个被恶鬼附身以舔他人血为乐的充满战意的先锋。

    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到一起的。

    先前的把酒言欢，月下舞剑不过就是繁华坠梦罢了。

    今天开始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

    此时，他的剑已出鞘。

    白衣少年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赵大哥这是要与弟弟比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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