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阿杰被拖上甲板时,整艘游轮突然恢复了供电。探照灯刺破雨幕的刹那,顾清淮湿透的灰毛衣正紧贴在脊背上,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甲板积成小洼。 “人工呼吸!快!”老船长跪在昏迷的王阿杰身侧,粗糙的手指掰开他发紫的嘴唇。 李文君攥着救生毯的手剧烈颤抖,珍珠发夹不知何时掉了一只。她看着顾清淮熟练地按压王阿杰胸腔,忽然想起新婚夜这人醉醺醺地说:“你们李家不就是图我们在海关的关系”。 “咳咳!”王阿杰突然弓起身子,呕出大口海水。他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最先看清的是顾清淮镜片上蜿蜒的水痕。 “你……”他嘶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钢板,“为什么……” 游轮医务室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苏语凝将烘干的毛衣披在顾清淮肩头。消毒水味里混着童童身上残留的草莓蛋糕香,昭昭正趴在她怀里啃磨牙饼干。 “心率正常了。”船医收起听诊器,胶管在铁盘里蜷成问号,“肺部有轻微感染,靠岸后要去医院拍个片子。” 王阿杰盯着天花板霉斑,忽然抓住正在换点滴瓶的护士:“我要打电话。” 李文君抱臂倚在门框上,裙子下摆还沾着救生艇的机油:“打给哪个相好?兰桂坊的莉莉还是蝶翩翩的露露?” “打给律师。”王阿杰摸向胸前的挂坠,“我要签离婚协议。” 正在给轩轩擦头发的顾清淮动作一顿,毛巾掉进搪瓷盆里。苏语凝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昭昭趁机把饼干渣抹在他袖口。 “你终于肯放过我了?”李文君踩着高跟鞋逼近病床,珍珠耳坠在苍白的脸上晃出冷光,“当初是谁说要把我熬死在王家……” “我在海里下沉的时候……”王阿杰突然剧烈咳嗽,输液架随着动作摇晃,“我看见我太奶在对我招手。”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镀金打火机,那是二十岁继承第一艘货轮时父亲给的贺礼。火石擦燃的瞬间,他想起顾清淮在海浪中拽住他衣领的力道,像极了小时候在海里游泳溺水时父亲的手。 “明天靠岸就去律师楼。”他将打火机抛给李文君,金属外壳在灯下划出抛物线,“游轮归你,算我欠你的。” 苏语凝望着舷窗外渐散的乌云,忽然听见顾清淮低声道:“星星出来了。” 维港的灯火重新在雨后的海面上铺开,天文台的暴雨预警刚刚解除,老船长亲自端来姜茶。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