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然而,肥胖精明的陆老爷是不会放粮的。 不止是舍不得损失,更是清楚这种时候一旦放粮,就会被更多涌来的饥民吃干抹净。 某种程度上说,眼前的博弈就是死局! 无解! 除非,能撑到县衙发兵。 …… “陆家所有下人都听好了,打退饥民,每人赏5两,不,10两。见了血的,事后老爷我还会提拔当管家。” 十几个家丁,加上帮工佃户、马夫匠人纷纷抄起了家伙。 陆家少爷领头,握着一柄镶玉的宝剑。 外面领头的汉子又叫道: “爷,多少赏点吃的吧。今年大户征粮本来征的就比往年多,又遭了大水,老表们真的没办法了~” “老表们,我家人口也多,也没有余粮。” 说着,十几个银锭丢了出去。 扑通扑通,在黄泥汤里溅出水花。 领头的汉子低头从水里摸出一锭银子,擦去泥泞,高高举过头顶。 阳光下, 缺口银锭闪耀着光泽。 “老表们瞧见没?陆老爷赏的,5两!” 有人骂道: “我们要粮食,银子有什么用?” “抢,抢粮。” …… 生命自会寻找出路。 江西老表们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向来敢拼命。 乌泱泱的人踩着泥水冲向陆家大院。 守在门口的家丁们挥刀疯狂砍杀,带出蓬蓬鲜血,将府外的黄泥水变成了红泥水。 然而, 杀戮的血腥没有吓到抢粮的饥民,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愤怒。 很快, 人数单薄的家丁们被打翻,踩死溺死。 陆氏大院被攻破~ 黑压压的人如蚁群过境,四处寻找能果腹的食物。 伙房、账房、柴房、库房,被一间间砸开。 饿疯了的人抓起一把坚硬粗糙的生米就往嘴里塞。哪怕嚼的满嘴是血,也浑然不知。 …… 陆老爷死了,脑袋被人开了瓢,红的白的混在一起。 陆大少更惨,脸被锄头砸成了肉酱~ 后宅的闺房, 尚未出阁的陆氏女儿躲在墙角尖叫。 然而, 冲进来的饥民压根没人正眼看她,抢着把桌上的精致糕点一扫空。 有个行动迟缓的没抢到, 居然把一盒胭脂当成了吃的,扒拉扒拉塞进了嘴里。 有香味,味道古怪。 可没关系。饥民的胃能消化一切。 饥民们来来回回, 没有人对近在咫尺的陆氏大小姐起邪念,真正饿极了的人是这样,满脑子都是对食物的渴求!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如一个窝头香! …… 暴雨,已经基本停了。 洪水的增量时代结束,进入了存量阶段。 吴军水师派出小舟登陆梅岭。 刘武亲自来了,也许是因为他经历过临清清水教之乱。他很清醒,这是一种必要的态度。 “外面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九江、湖口、彭泽皆遭洪水,受灾严重。饶州府轻微受灾。” “江南8府呢?” “这是范大人的亲笔书信,请陛下亲阅。” 一份火漆封住,皱巴巴的书信。 足足5张纸,汇报的内容十分丰富。 李郁简单阅读完毕,心中释然: “范京说江南8府无大碍,环太湖区域有轻微内涝,倒是今年春天的旱情对粮食收成影响更大。另外,兀思买的轻骑兵已经抵达江南要地。” “恭喜陛下。待洪水退去,我军可以一举拿下江西。” 李郁喝了口茶水, 极目远眺,一片狼藉。 幽幽的吐出一句: “战争和瘟疫,原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洪水和瘟疫,更像是一对露水夫妻。刘武,你明白寡人的意思吗?” …… 刘武表情严肃,单膝跪地: “臣请陛下下旨,水师愿做陛下出鞘的剑。” 李郁背对着他, 平静的说道: “你去做3件事。第一,将寡人和大军安全的消息传回吴国。第二,收集足够的船只,主力要暂离江西,秋季之前不会回来。第三,集结水师主力,配合大军登陆江北,打掉江北大营,打掉安庆大营。” “臣遵旨。” 刘武急匆匆搭乘小船离开了。 时间很紧, 李郁一连写了5封书信,分别加盖了自己的金印。 …… 信使持第1封信,紧急征用距离最近的皖南长江段所有运输船,预计可以解决5000人的渡江需求。 这是第1波渡江兵力——目标,安庆府。 持第2封信通知工业大臣杜仁,征调运输署和工矿直属的所有船只紧急沿江上溯,运输第2军团和驻江宁的第1军团。 这是第2波渡江兵力——目标,江北大营。 预计,两波会相差20天左右。 …… 第3封信是给范京的,让他协调商人生产运输军用物资。 大军一旦登陆江北,后勤是关键。 第4封信,是给刘千的! 赞扬他干的漂亮,反间计玩的太漂亮,把清军后方搞的一团乱。 第5封信,是给胡雪余的。 让他协助征收春粮,不得大意,务必要颗粒入仓。 第(1/3)页